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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上,顾长山远远看着村口那块木牌,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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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那幅画,也好像看到了那行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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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默默解下从不离身的弓,慢慢走下山,轻轻挂在沈桂兰家那扇半开的院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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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进山十年来,第一次,把武器交给别人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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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下起了大雪,整个村子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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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桂兰在灯下整理今天换来的账本,忽然听见屋顶有轻微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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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一动,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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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雪地上,只有一串脚印,直通后山,再没有回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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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家屋檐下,多了个新做的鹿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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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看,里面有五斤干苔藓,点火最好用;三根岩松枝,烧起来香,能赶蛇虫;最底下,是一块冰冷的铜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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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牌正面磨花了,看不出图案,背面刻着几个字:巡夜卫·七队·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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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桂兰紧紧攥着那块带着山林寒气的铜牌,像是攥住了一个人沉默的过去和沉甸甸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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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风雪里,望着漆黑的山林,轻声说:“你守山,我守坊。从今往后,你的过去我来织,我的将来你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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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远处山巅上,顾长山回望山下,第一次看见那盏为他亮着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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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点燃了山洞外那根一直备着的松木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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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终于穿过了黑暗和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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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这光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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