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大葬!」
「是!老师!」
五日后,招魂的黄幡,伫立在连绵的坟丘上。太平道徒们用石头砌了祭坛的底座,垒了坛顶,坛下又围了火塘。然后,草灰与朱砂画的镇魂符,密密麻麻垂挂在周围的树上,就像垂下的死者的眼。这麽说也不算错,因为在树下的坟中,确实掩埋着数以千计的尸体,让树下的蚁穴都连成了片。
「符是眼,蚁是身,树干寄着魂…这就是死后的命!…」
五师兄谢初幽幽叹息,四师兄潘靖之赞同点头。两汉的巫俗从上古传承至今,早已深深融刻在人们的心中,融入了死后的葬礼上。
「承负,来!你选一个兽面戴上。」
闻言,张承负走上前来,从大师兄马元义的手中,挑了一张黑犬的兽面具,正好能遮盖全脸,只露出一双黑眸。
上古的巫者举行祭礼,是必然要戴面具的。葬礼祭典中常见的面具,是虎丶鹿丶犬的木头兽面,相当于引导魂魄的鬼使。而兽面又有赤红与漆黑两色,象徵阳气或威灵。
等张承负戴好面具一看,只见周围的师兄们,都变成了红虎丶黑虎丶红鹿丶黑鹿,还画着夸张的笑与哭。而一只「红鹿」笑着开口,却是五师兄谢初拉长的巫调。
「小师弟,之前学的巫鬼步没忘吧?记好了,一脚实一脚虚,一步缓慢低沉,一步轻掠地面。似飘非飘,似立非立,身躯扭转,手足带铃舞动…嗯,这次不用『驱鬼』,两只手就『招魂』丶『送魂』两个动作!」
「红鹿」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跳起巫祭的鬼步。刚跳了几下,另一只「红虎」拉住了他。「红虎」伸出手,指了指招魂幡下面,不带面具丶只是系着黄巾的大贤良师,沉声道。
「师父要开坛了!我们去上前准备。」
「是!大师兄。」
弟子七人分列向前,围着坟丘上的祭坛,站成了一圈。从坟丘的高处往下望,只见三千多百姓乌压压的,都期待的聚集在丘陵下。而八百太平道徒,分站在百姓们两边,也一齐往上望。至于五百童子们,则十人一队,沿着丘陵站好,在安静等待。
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一双双眼睛的目光,都汇聚在大贤良师的身上。大贤良师张角额头点着朱砂,头上戴着黄巾,身上披着黄色的麻衣,一手拄着九节的竹杖,一手举着燃烧的火把。
黄昏的夕阳斜斜而去,照着他悲悯的脸,像是染上了一层血。他就这样静静伫立了许久,直到暮间风起,才踏出了第一步禹步,哀哀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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