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嗓子眼儿堵了团棉花,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像蚊子哼哼,“是……是给春娘……她们娘俩烧……烧的……”
    沈桃桃握着炭笔的手顿住了,她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哦~~”了一声,这声调拐了七八个弯,带着洞悉一切的促狭笑意。
    沈大山只觉得那一声“哦”像根小鞭子抽在他背上,浑身的热血“轰”的一下全涌到了脑门和脖子上,青筋在粗壮的脖颈上直蹦跶。
    “她……她们那木屋忒冷了,炕……炕刚盘好,湿气重。再说……再说小丫头妞妞……怕冻。不得多烧点煤去……去去寒气,她还没赚工分……我赚了工分就……就还,一分都不差,赊,必须赊。”
    他猛地吼了出来,像是要掩盖什么,声音震得棚顶的积雪簌簌往下落。吼完了又猛地低下头,一双蒲扇大的手紧紧抠着棉袄下摆,脸红得能滴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个刚从蒸锅里拎出来的红脸关公。
    沈桃桃看着自家大哥那副恨不得钻地缝的模样,又想到春娘娘俩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身影,心头一软,那点促狭的笑意化成了嘴角温暖的弧度。
    她没有再追问,更没有拿他打趣,只是提笔在账册上哗啦啦画了几道。
    “行了行了,知道啦,赊,赊五十斤上好的块煤,工分从你名下扣。”她把账册往前一推,指着旁边的煤堆,“去吧,挑点大块的,经烧。”
    沈大山如蒙大赦,一把抓起靠在棚边的筐子,闷着头就往煤堆冲。
    那架势,倒像是要跟谁拼命抢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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