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陡然拔高,刮土豆的声响瞬间停了。
    几十双眼睛粘在她翕动的干瘪嘴唇上。
    “我听家里老人说过,三十年前,宁古塔那场大雪……天像漏了似的,埋了半年的粮道。”她的指头戳向菜窖外黑黢黢的群山,仿佛要戳穿时光的脓疮。
    “存粮吃得连耗子都绝种了。守兵营里有人把病瘫的老娘捂死了。”她牙齿咯咯打颤,“切肉那天,他婆娘抱着半条冻硬的人腿缩在墙角,眼睛直勾勾的,灶上还煮着老娘的头盖骨……”
    “呕——”角落的一个小媳妇猛地把头扭过去干呕。
    陆夫人的眼里没有泪,只有凝着冰的恐惧。“人饿疯了,连骨头都砸碎了熬油!开春朝廷的人破开驿站大门,满地找不到一具整尸,墙角堆的骨头渣子都磨成了粉。”
    她突地捂住衣襟,像是怕谁突然掏她的心窝子,“要是没有沈姑娘……明年开春那些骨头堆里,必有咱们这群人的碎牙烂指头。”
    “哐当。”沈桃桃手里的土豆砸进盆子。冰水溅湿了棉裤,寒潮却从脊椎直冲天灵盖。
    烂白菜毒土豆……不是意外。
    是有人掐着三十年前同样的大雪,要把宁古塔推回人吃人的血窟窿。
    暗牢深处,煤油灯将谢云景的影子投在淌水的地上。
    鞭子抽碎血肉的闷响已停,只剩赵老四嘶哑的哀嚎在狭小空间里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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