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门的黑靴。
    全家活像被冰封的雪人,直勾勾瞪着沈桃桃身后那人——肩裂处裹着刺目白麻布,血迹晕染如雪地红梅,周身寒气压得火塘都暗淡几分。
    沈桃桃把谢云景往前一推,嗓门亮堂:“他那炕没烘好之前……借住咱家。”
    “哐当!”何氏掌心的针线筐扣了个底朝天。
    沈父哆嗦着摸着柴火,猛吸一口气,被灶膛的烟呛得惊天动地。
    炕沿上,沈二嫂下意识揪紧覆着小腹的薄被,那尊修罗浓重的血气混着屋外的酷寒,让新抽芽的生命本能地战栗。
    谢云景的目光却越过满室惊愕,落在火炕边温着的粗陶碗上。
    碗沿印着两枚清晰的虎牙印,半碗清水悠悠腾着热气。
    这沈家小姑娘啃过的碗,倒比御窑的玉盏看着顺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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