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头野兽一样嚎叫,像一头亲人被猎食,自己也身受重伤的野兽一样,绝望而痛苦地嚎叫。
他想喊出爹爹两个字,可他只能抱着他的父亲在那里嚎。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这些女真宗亲都在看着这一幕,只有完颜阇母站起身了。
他胳膊上还流着血,可已经抽出了一柄长刀,走到完颜宗磐身边。
“宗磐。”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完颜宗磐就转过头,茫然地看着
材料。
他进宫时就意识到,宫廷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宫廷了。
昔日的宫廷对女真宗亲来说,只是族长的家,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因为一点琐事跑进来,絮絮叨叨对大家长说上许多,也不管都勃极烈在做什么,反正这宫廷没有南朝那样华丽庄重,可他们感觉很自在。
现在宫廷里就听见铁甲声。
每一个进宫的人都穿着铁甲,领着一群同样穿铁甲的人。他们的脸上带着警戒与隐藏的杀气,并且用那种陌生的眼神扫视着每一个进宫的人。
完颜粘罕急匆匆地走进去,心里嘀咕着秦桧的一些嘱托。
秦桧嘱托他要哭,见到陛下就要哭出声,可完颜粘罕眼睛里正在戒备每一个路上遇到的宗亲,他心想,他是不怎么能哭出声的,他要谨慎地看一看皇帝到底是什么状态,皇帝身边又有什么人——他已经有些后悔进宫了,他是千金之躯,是西朝廷的主人,他干嘛要孤身闯入险境?!
他就这样穿过了几道走廊,那走廊很昏暗,又有很厚重的香味,完颜粘罕走在这走廊上,就像是走回到他跟着阿骨打和吴乞买,到辽主面前陪笑的岁月里。
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心里蓬勃着全是对辽人的憎恨,以及对自己部族的爱。
现在他穿过了最后一道走廊,走进皇帝寝宫里,他看到周围已经围着许多人,有阿骨打的儿子,有皇帝的儿子,也有一些小孩子。
那个性情宽厚仁慈,聪明冷静的完颜吴乞买就在床上,他白色的发辫散乱在枕头上,他的脸色也一样地灰败,他在继位后曾经吃得有几分发福,看起来就更加宽和慈祥——现在那点丰润的肉都不见了,他佝偻着,缩在床上。
完颜粘罕还是没有高声嚎啕,任凭秦桧怎么教,他是没有那样声情并茂的演技的。
他只是跪在了皇帝的床前,眼泪毫无声息地落下去。
他只是对着自己破败的岁月和理想,忽然间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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