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放亮,程不辞就出了房间走去走廊尽头,他不确定谢嘉遇昨晚最终有没有回房间,这会儿想敲门又抬不起手。
走廊内的气温不高,吐气时还能看到呼出的白雾,程不辞倚着窗沿垂头盯鞋尖。
在谢嘉遇向他说出分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缺了一整片夜空,变得冷清又空虚。明明是他一开始最期待得到的结局,可到了实际面临的时候,他又痛苦失落起来,害怕面对这个结局,也……不想接受这个结局。
他想,这是病又不是病。
程不辞脑中混乱起来,回光返照一般,他开始回顾和谢嘉遇的曾经,他会因成功逗弄人而暗自得意,会问心无愧地耍小流氓,会笑不可仰……他拥有过也抓住过幸福。
从谢嘉遇那里得到的,世间罕见的幸福,也是他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东西。
明明是那么明朗的前景,他却站在自我消耗的、固执己见的、纠结不安的沼泽地里踟蹰不前,滑稽又可笑地担心岸上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豺狼虎豹会一口吃了他。
而直到现在,谢嘉遇都还未放弃他。
是彻底烂在肮脏的死水里,成为脚下臭泥的一部分,还是去折一朵陆地上开得正俏的花?不会经营感情就该学,知道自己有病理应去治,他不该拿自己的缺陷理直气壮地让无辜的人为他买单。
谢嘉遇说的对,那番和好的话更像在垂怜。
他辜负了谢嘉遇的期望,贬折了谢嘉遇对他的感情,更羞辱到了谢嘉遇的自尊。
然而,当下才生出这种认识是悲哀的。
程不辞苦涩一笑,为什么偏偏是在两人发展出不堪结局后才生出觉悟?
不远处传来一声门锁拧动的声音,程不辞站直了身体。
从房间出来的人是钟翊。
“我正要找你。”钟翊神色慌张道:“出事了,孟攸刚才给我发消息,谢嘉遇说不了话了。”
第40章 第三场雪
程不辞两步走到谢嘉遇房门前敲门板,钟翊扯了他一把,走到对面喊孟攸。
孟攸很快开了门,眼睛在看到程不辞后,脸上淡然的表情换上了颇有些古怪的焦虑,就像一个不达标的模仿者,下撇的嘴角和蹙起的眉心,都处处透着表演痕迹,只是程不辞没过多留意,门开后他就直接擦过人进了房间。
会客室的沙发上还放着一只枕头和一幅毛毯,谢嘉遇就是在这儿对付了一晚,这会儿正拿着手机用前置摄像头观察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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