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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栩然拿起那根沉甸甸的簪子,只觉胸中怒意喷薄,恨不能用这根簪子将陈舍微刺个千疮百孔,划个皮开肉绽!
她反复吐纳几次,平了平气,盯着手上的契书看。
谁都知道她家困顿,簪子可以寻个由头去融了花用。
可陈家在泉溪镇是大族,她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卖了这几处田亩房产。
倒不如哄了那假陈舍微,光明正大的卖掉,再卷了银子带着阿绛离开此处。
可谈栩然拿不定如今这个陈舍微的脾性,只觉他真是够怪异的。
眼睛不老实,一溜溜的往她身上看,可夜里上床前却又乖乖的伸手给她缚。
书案前坐不住半盏茶的功夫,可腚往台阶上一搁,剥那番麦的种皮却能弄上一两个时辰。
倒也断文识字,说话还算文雅,偶尔有些她听不懂的词句,也不知从前是何处人氏,行事更是跳脱不羁,叫人难以捉摸。
昨日听到外头有马铃铛响,竟拿个簸箕追出去跟在后头拾粪。
可那放马的老头本就留着粪要自家用,见他来捡,可不一通好骂?
他灰头土脸的回来,倒也丧气,可搓了搓脸就笑,也不觉得有什么。
这人,谈栩然还真是有些吃不准。
更令她有些焦心的是,陈绛很喜欢这个爹。
陈绛长到这个年岁,陈舍微抱她的次数加起来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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