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为国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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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热处理二车间不再是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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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被李卫国称为“李逵”的改装炉，成了整个车间的心脏。它丑陋，笨重，身上布满了焊接的疤痕和新旧不一的管线，像一头从废铁堆里爬出来的缝合巨兽。但它的胸膛里，跳动着超过一千五百摄氏度的炽热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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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根色泽均匀、直径三英寸的砷化镓单晶锭被成功拉出时，整个车间死寂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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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云第一个冲上去，戴着厚厚的手套，像是捧着刚出生的婴儿。他语无伦次，重复着“纯度”和“完整性”这两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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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国没动。他只是靠在斑驳的墙上，点燃一支烟，手却在抖。烟灰落了他一身，他浑然不觉。十五年的噩梦，被这根晶莹剔透的圆柱体，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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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消息长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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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的嘉奖令和一笔丰厚的奖金很快下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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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交流展示会？”杜宇泽看着手里的红头文件，“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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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很重视。”沈青云的激动还没过去，“好几个兄弟单位都提出了申请，想来学习我们的‘低温直拉法’经验。这是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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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国在一旁擦拭着一台真空泵，冷不丁地插了一句：“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看我们怎么用一堆垃圾炼出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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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你怎么说话的！”沈青云不悦，“这是技术突破，是为国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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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李卫国拧紧一个螺栓，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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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泽把文件放在工作台上。“除了兄弟单位，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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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沈青云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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