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装配细节

庞清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振华则背着手，看着那架歼5，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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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杜宇泽从暗室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张还在滴水的x光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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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车间墙边，打开了一个积满灰尘的观片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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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湿润的底片挂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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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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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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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栋和庞清泉立刻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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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片上，金属的晶格结构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灰色。而在底片中央，就在主梁承力最大的那个位置，一道极细，却无比清晰的黑色发丝状线条，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刺入了所有人的视网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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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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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清泉倒抽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这种隐藏在结构内部的疲劳裂纹，是飞行中最致命的杀手。如果不是今天被照出来，这架飞机迟早会在某个高过载机动中，空中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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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华缓缓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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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观片灯箱前，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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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里，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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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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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去看杜宇泽，也没有去看那张底片。他只是看着那道裂纹，那道本不该被任何人发现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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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他才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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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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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评价，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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