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爬树摔断过胳膊,下河摸鱼差点被冲走,在学校要是不听话,你尽管替我教训她!别手软!”
“……好。”温羽凡喉头突然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他望着桌角那枚睚眦面具,青铜獠牙的纹路里还嵌着观星台的星屑,恍惚间竟想起那年住院,表哥提着保温桶站在病房门口,土鸡汤的香气混着一身寒气涌进来,他说“趁热喝,我凌晨三点起的锅”。
“表哥,你和嫂子也要多保重身体。”
“哎,我们好着呢!你别老惦记着,”杨诚实的声音顿了顿,背景音里的电视新闻突然清晰了些,像是被刻意调大了音量,“你也别太累,听说你现在管着不少事?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别学那丫头似的硬撑。”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半个多小时,从杨新小时候爬树摔断胳膊时哭着喊“叔叔救我”,到温羽凡当年发烧时表哥背着他跑三公里找诊所,从冬夜里的热汤面到暴雨天里共撑的一把伞,絮絮叨叨的家常里,唯独没提半句“关照”,仿佛杨新去京城上学,只是去隔壁胡同串个门。
“哥,杨新在学校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跟我说。”温羽凡终于忍不住开口,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嗨,能有什么难处。”杨诚实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背景音里传来嫂子的叮嘱声,“孩子大了,该自己飞了。她要是连这点坎都迈不过,以后怎么当武者?”
温羽凡隔着话筒,仿佛又看见表哥站在出租屋门口的模样——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脚沾着泥,却笑得露出两排白牙。
他忽然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这当爸爸的心真大,不过……小新一定会有出息的。”
电话那头传来杨诚实爽朗的笑声,像风吹过稻田的声响,撞得听筒微微震颤。
挂掉电话时,温羽凡才发现掌心全是汗,手机背面的纹路都被浸得模糊。
他望着黑掉的屏幕,耳边还回响着杨诚实最后那句话——“孩子大了,该自己飞了”。
窗外的夜风卷着落叶扑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极了当年楼梯扶手被衣服摩擦的声音。
温羽凡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还残留着通话时的暖意。
原来有些牵挂从不需要说出口,就像老槐树的根,在岁月的土壤里盘根错节,平时看不见痕迹,却早已成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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