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温羽凡时,后者正在擦拭破邪刀。晨光从他身后的窗棂照进来,刀身的饕餮纹泛着冷光,刚好映出他眼底的平静,像结了冰的潭。
“由他去吧。”温羽凡用布巾擦过刀刃,动作轻得像拂去尘埃,“他心里苦。”
戴云华张了张嘴,想说金满仓的话有多难听,想说整个特勤九科都在看笑话,却看见温羽凡指节泛白——他握着刀柄的手,正在微微发颤。
那天深夜,夜莺抱着新酿的百花酒来叩门时,静修室的门开得比往常早。
温羽凡坐在蒲团上,面前的檀香炉里,沉水香燃得正旺,青烟缠绕着刀架上的破邪刀,像道无形的枷锁。
双掌相抵的瞬间,紫金色真气如潮水般涌来。
夜莺闷哼一声,却死死咬着唇没再出声,毛茸茸的尾巴绷得笔直,尾尖的毛上凝着细小的汗珠。
她能感觉到,先生的真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温羽凡闭着眼,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
他没说金满仓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没说每次看到演武场空荡荡的兵器架都觉得喘不过气,更没说夜里梦见霞姐的软鞭抽在身上,疼得他想醒却醒不过来。
他只是把真气催得更急了些,紫金色的气流在夜莺经脉里冲撞,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他必须快点变强,快到能劈开那道黑石巨壁,快到能追上星轨的痕迹,快到能在金满仓的骂声里,把霞姐和玲珑带回来。
窗外的月光移过三竿,醉仙居的酒气还在京城的夜色里飘。
金满仓的骂声或许还会持续很久,特勤九科的流或许还会发酵,但静修室里的真气碰撞声从未停歇。
温羽凡知道,有些裂痕只能用结果来缝合。
在那之前,他得先把自己炼成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哪怕过程里,要背负再多的污名与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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