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视线往下,能看到手腕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能感觉到那股求死的决绝还残留在骨头里。
可此刻,他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着门板道歉。
一股巨大的悲凉突然砸下来。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泪水又涌了上来。
是啊,都到这份上了,都打算一了百了了,怎么还会怕邻居的指责?怎么还会下意识地认错?
这怯懦,这残存的顾忌,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胸口发闷。
原来连死,他都死得不干脆。
然而,门外的敲门声并未因他的道歉而停歇,反而像钉钉子似的,一下重过一下。
沉闷的“笃笃”声撞在老旧的木门上,震得门板微微发颤,连带着墙皮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了几粒。
温羽凡的心像被这声音攥住了,越收越紧,胸腔里闷得发慌。
“是我。”
门外传来的声音裹着夜风的凉意,透过门缝钻进来,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像蒙着层雾的旧照片,明明该认得,却怎么也看不清轮廓。
温羽凡皱着眉,舌尖抵着上颚使劲想——这声音不尖不哑,带着点年轻人的硬朗,却又比记忆里某个影子沉了些。
他立刻排除了大表哥杨诚实。
杨诚实有钥匙,每次来都是“哗啦”一声转开锁芯,嗓门大得能惊动整层楼,哪会这么客气地敲门?
“谁?谁啊?”温羽凡张了张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生锈铁片。
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痕,咸涩的味道顺着脸颊往下滑,他抬手胡乱抹了把,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脑海里翻来覆去地筛着可能的人,从远房亲戚到以前的同事,每个名字都像抓不住的沙子,晃了晃就散了。
“是我,周良。”
门板那头的声音清晰了些,像拨开了层薄纱。
温羽凡浑身一震,轮椅的扶手被他攥得咯吱响。
周良——那个一年前,一脸阴沉地站在面前,把“你老婆死了,儿子也死了”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窝的男人。
那张削瘦的脸,紧抿的嘴角,还有眼里翻涌的悲愤与怨怼,瞬间在脑海里活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冷不丁地硬了起来,像结了层冰。
防备像刺猬的尖刺,一下子全竖了起来。
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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