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成为“无名”后，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日出——没有天灾，没有离别，没有道途之争，只有光与风，与一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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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法则，本就与晨昏相伴。”他淡淡道，浅灰色的眸子里盛着流动的金光，“白日是现实的疆界，夜晚是梦境的主场，而日出日落，是两者交替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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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挑眉，想起昨夜他那番“让你追”的宣言，故意道：“看来我选了个好时候修‘梦’道，至少不用跟你抢‘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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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侧过头，黑布下的嘴角似乎勾了勾：“主场？真正的强者，从不需要借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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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掀起他的衣袍，玄色布料下隐约可见收紧的肩线。无名忽然注意到，他今日没再穿夜行衣，而是换了身素色锦袍，只是依旧偏爱深色，与这明亮的晨光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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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她忽然想起什么，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你那《游梦天章》，能推演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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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也不能。”他望着远处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云层，“梦境是无数可能性的叠加，推演不过是从万千幻象里，捞出最可能发生的那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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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此刻的日出，有人预见它被乌云遮蔽，有人笃定它晴空万里——最终如何，总要亲眼看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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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在说日出，又像在说他们的“道途之争”。无名心里了然，却没点破，只是弯腰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子，往崖下的云海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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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划破空气，很快被翻腾的白雾吞没，连一丝回音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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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石女，都曾站在这里看日出吗？”她忽然问，声音轻了些。记忆里，第一代石女在灾劫后望着残阳老去，第二代在被休后对着晨光哭泣，那些碎片般的画面，此刻竟与眼前的温暖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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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似乎看穿了她的思绪：“石女一脉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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