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人脚步未动，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背影，仿佛想从那纤细的轮廓里看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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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深闺女子，为何面对一个不速之客，竟能如此镇定，甚至主动将他引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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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烛火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将彼此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如同一场无声的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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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在阴影里站了片刻，那双藏在黑布后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无名的侧脸，像是在判断她话语里的真假。烛火在他玄色衣料上跳动，映出衣料上暗绣的云纹，随着他呼吸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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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名‘梦’。”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浸在水里，带着点奇特的回响，“姑娘如何识得我？又怎会察觉我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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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古怪得很，既不像姓氏，也不像寻常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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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却像是早有预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让她音色更显沉静：“梦公子深夜到访，总不会是为了考较我这点微末伎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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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茶杯，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对上那双锐利的眼：“先谢过公子上月在聚福楼出手相助。若非公子，我那日怕是要被那伙泼皮缠上，难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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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身形明显一滞，似乎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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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本是路过，见二楼雅间有几个地痞围着个女子起哄，随手用了点手段让那伙人陷入梦魇，转身便走了，自忖做得隐秘，竟被她记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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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他语气淡了些，却仍带着警惕，“姑娘既知我出手，便该明白，寻常人断难察觉我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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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笑了笑，指尖在桌面轻轻画了个圈，那圈的弧度诡异，像是扭曲的月：“公子那日所用，并非幻术，也非真正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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