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车斜斜插在洋楼门口的梧桐树下,后轮还轧着路沿,我拉开车门就往台阶上冲,皮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噔噔的乱响。
三层洋楼的雕花木门关着半截,我伸手一推,风铃在门楣上叮当作响。
赵涵正坐在前台后的梨花木桌前泡茶,青瓷盖碗刚揭开,水汽氤氲了她半张脸。
看见我闯进来,她手里的茶匙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程枫?你怎么又……”
“赵涵,急事,回头跟你说!”我喘着气往楼梯口跑,余光瞥见她泡好的碧螺春在盏里舒展,茶烟袅袅。
几个小时前,我还在和她说学生时代的笑话,此刻却连句完整的招呼都顾不上,心里像被细针戳了下,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哎——”她的声音被我甩在身后,楼梯扶手的铜雕磕得我手心发麻。
二楼通往内堂的走廊口,两个穿黑色背心的壮汉并肩站着,胳膊上的青龙纹身从袖口爬到脖颈。
看见我来,其中一个抬手掀起厚重的暗红色门帘,另一个往旁边挪了半步,露出后面的雕花木门。
我弯腰钻进内堂,扑面而来的是股混合着老木料和檀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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