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书房等你。”周文文领我往里走,路过客厅时,我瞥见墙上挂着幅山水画,笔法苍劲,笔触里的苍劲藏着股傲气。
角落里的落款是“周颐”——是民国时期的鉴定大师,据说就是周家的祖辈。
书房门虚掩着,隐约听见周海城的声音:“……这两片瓷片,三叔看了半小时都没对上,我倒要看看你请来的‘高手’有多大本事。”
书房里弥漫着旧书和墨香。推门进去,周海城正对着台灯摆弄两块碎瓷,周德海坐在旁边喝茶,见我进来,笑着招手:“小程来了,快来看看这难题。”
我凑过去才发现,这哪是“两块瓷片”——台灯下摊着十几片青花碗的碎瓷,边缘被土沁蚀得模糊,还有几片带着后人修补的石膏痕迹。
周海城指着其中最大的两块:“这是碗身的主纹,你试试能不能拼出完整的缠枝莲。”
周文文在旁边吐舌头:“我昨天偷偷拼了半天,把石膏都抠掉了还是不对,我爸说我瞎折腾。”
我没说话,先拿起一片对着光看。
胎质细密,是典型的明中期高岭土;釉面泛着“亮青”光泽,平等青料的灰调里藏着淡淡的紫,是正德民窑的特征。指尖抚过断裂处,能摸到细微的凹凸——这是老窑瓷特有的“崩口”,每片碎瓷的崩口都像指纹,独一无二。
“这片是碗腹左侧的。”我拿起带半朵莲花的瓷片,又挑出另一片带莲茎的,“这片跟它挨着,崩口能对上。”
指尖轻推,两片瓷片果然严丝合缝,莲茎正好接住花瓣,连釉色的过渡都浑然一体。
周海城的眼睛亮了亮:“继续。”
我又挑出带“福”字款的碗底残片,对着光转了转:“这片得垫在最下面,你们看这圈弦纹,正好能卡住刚才那两片的弧度。”
三两下拼下来,半只碗的轮廓渐渐清晰,缠枝莲纹从碗口绕到碗腹,竟没一处错位。
“剩下这些,是来自两只碗,拼不成形了。”
“厉害啊!”周文文凑得极近,鼻尖快碰到瓷片,“我三叔用电脑扫描都没这么准!”
周海城放下放大镜,语气里带了点赞许:“崩口的咬合感,机器测不出来,得靠手摸。你这本事,跟你师父学的?”
提到师父,我心里一暖,点头道:“师父教我时,总让我闭着眼摸瓷片,说‘胎有胎声,釉有釉气’。他以前常来夏川,说周家的鉴定手法最讲‘气韵’,还说当年跟周老先生争过一只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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