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辕突然硌到石块,魏野的腰牌滑落草丛。铜牌上“地质二队037“的编号滚进泥浆时,他想起秦守擦拭队徽时的神情——那人总说这牌子比命重要。
晒谷场上的批斗会横幅被秋雨淋成血红色。魏野蹲在碾米坊后窗下,看着被反绑双手的秦书瑶。她的蓝布衫第三颗纽扣不见了,露出锁骨下月牙形的疤——和秦守胸前的一模一样。
“她爹留的苏联仪器...埋在参园...“戴红袖章的壮汉揪起她头发。
魏野的食指在扳机上发颤。他想起进山前夜,秦守醉酒时漏出的呓语:“瑶瑶的无线电...能收到莫斯科...“
村口老槐树上新贴的寻人启事墨迹未干,魏野的匕首已抵在赤脚医生喉头。药柜最底层,带锈的铁盒里躺着半管淡蓝色针剂,标签上的俄文字母褪成鬼画符。
“这是书瑶藏的?“他手腕下压,刀刃渗出血珠。
日头爬到杉树梢时,他们听见了人声。秦守按住岳怀萍的肩膀蹲下,猎枪管拨开狼尾草的瞬间,看见五个穿劳动布工装的男人正在溪边休整。为首的那个正在擦拭54式手枪,枪管在晨光中泛着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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