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花灯,泪火照夜白

的花灯，像盯着自己破碎的倒影。然后，她猛地伸出手，不顾一切地探进浑浊冰冷的河水里，五指张开，狠狠地抓向那盏沉在浅水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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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罩湿滑冰冷。她的手指用力抠住被水泡软的皮纸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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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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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灼痛猛地从掌心传来！是灯芯附近尚未完全冷却的蜡油，黏稠滚烫，瞬间粘在了她的掌心皮肤上！剧痛让她手指本能地痉挛了一下，却咬紧牙关，更加用力地将那盏废灯从水里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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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河水顺着灯身淋漓淌下，混着黑色的淤泥。掌心接触滚烫蜡油的地方，迅速鼓起一串晶莹透亮、钻心疼痛的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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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王凤芝，浑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女儿的动作。看到那串燎泡，她深陷的眼窝里，似乎有什么极其微弱的东西跳动了一下。就在所有人，包括林予安自己，都以为她会崩溃或斥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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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枯槁如朽木的女人，竟用那双枯枝般的手，死死抓住了轮椅扶手，腰背猛地用力，一寸一寸，极其艰难地，将自己从轮椅上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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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带着一种濒死爆发的、骇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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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掉了另一只手上固定输液针的胶布，动作粗暴得近乎自残。留置针的软管被猛地带出，一股殷红的血珠，瞬间从她苍白手背上那个小小的针眼里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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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看一眼那涌出的鲜血。她踉跄着，像一片狂风中的枯叶，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目标明确的决绝，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身躯，扑向林予安手中那盏湿透冰冷的废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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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指，带着淋漓的血迹，颤抖着，却无比精准地，一把抠进了灯顶那个被火烧过的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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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深深陷入冰冷湿黏的灯芯残留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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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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