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能够一眼辨清虚无的假象。可是这一刻,他忽然看不清了,青年的眼神如此专注,好似天地间他只看得见周瑕一个人。
生得倒是不错,周瑕仔细端详他,头发微褐,干净而蓬松,皮肤很白,大概是修地狱道的缘故,有些血气不足。眼睛黑黑的,看起来有些淡漠,却又很乖,很好欺负的样子,像一种叫松鼠的小动物。
“是么?”周瑕嘁了一声,“你以为孤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陛下现在睡得还好么?”桑栩问。
“不好。”
“陛下娶了施医官么?”
“没有。”周瑕下意识回答,立刻又道,“关你什么事?”
“不要娶她,可以么?”
“……”周瑕觉得好笑,“你很在意?”
他根本没打算娶她,当初不过是为了气那个妖魔胡说一气而已。但他怎么能说实话,搞得好像他很在乎这个邪祟似的。正要回答,后方出现一叠脚步声。周瑕蹙眉回头,看见几个探头探脑的宾客在假山外面逡巡。
这几人脖子伸得老长,颇为诡异。
大概是虚无中的那东西回过神来了,发现这邪祟有问题了。周瑕攥住桑栩的腕子,带他穿过雪洞,随便进了间屋子藏起来。桑栩打量这屋子,桌案上搁着喜酒花生红枣,床榻上垂着大红帐子,窗棂上贴着鲜艳的喜字。
看样子,他们是走到赵清允的喜房里来了。
周瑕根本不以为意,自顾自倒了杯酒,还吃人家桌上的喜饼。桑栩想说不要乱喝乱吃别人的东西,但他现在是皇帝,他最大,桑栩到底是没说出口。便听周瑕问:“你是断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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