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当我是天生杀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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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后还是决定用一种近乎模仿的语调将原话复述出来，这是一种不着痕迹的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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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说那三十万两白银，乃是抄家所得，名不正，则言不顺。若以此银充作军饷，恐……恐有损国体，玷污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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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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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说完，便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再看皇帝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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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番话比任何直接的顶撞，都更能触怒这位心思难测的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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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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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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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只是缓缓地将那份薄薄的军报，从手指下抽出，再轻轻地折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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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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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站起身走到那座奏疏山前，将这份沾染着边关风雪的军报，稳稳地放在了纸山的最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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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一块小小的墓碑，立在一片洁白的坟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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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体？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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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但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却又清晰得如同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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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的脸面重要，还是那些即将冻死在边关的士兵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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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看着魏忠贤，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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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伴伴，你现在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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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猛地一颤，他当然明白，但他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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