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染青天（下）

辆卡车正缓缓驶来，车厢里，覆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无声地抬下。一阵风吹过，掀开一角白布，露出一只焦黑蜷曲的手，手腕上还系着一块瑞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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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钿重重跪倒在滚烫的焦土上，可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林耀华牺牲前竖起的那只大拇指，像烙印一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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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明明还悬在半空，明明还在对他笑，怎么下一秒就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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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相信，可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他们.....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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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只沾满油污的大手伸过来，递过半瓶劣质的伏特加。是布拉格韦申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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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老兵同样双眼通红，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拍了拍陈瑞钿的肩膀，那只手粗糙厚重，还带着伏特加和火药的味道，把他拍得身子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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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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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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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钿坐在残破的跑道上，从飞行服里摸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在美国时，未婚妻丽莎在波士顿花园里拍的。照片中的她穿着一身洋裙，身后是盛开的郁金香....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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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缓缓拂过照片上发黄的边缘，突然想起离家前父亲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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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不缺你一个开飞机的，但国家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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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刺破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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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大队......高志航、林耀华、徐葆昀..............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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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名字背后，有家世显赫的富家子弟，有学富满车的高材生，也有南洋巨贾的独子............他们本可以留在租界，或远渡重洋.......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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