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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五年十一月初,寒风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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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生裹紧军大衣,踩着满地枯叶朝营部军需处走去。这三个月来,他已经把这条路走得比自家连部还熟。远远看见那间挂着"军需处"牌子的砖房,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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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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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门,顾家生就扯着嗓子喊起来,"兄弟来看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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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是李德昌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油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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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是顾老弟吗?快进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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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去,只见李德昌正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账本往抽屉里塞。这老狐狸,每次来都这副德行。顾家生装作没看见,笑呵呵地把手里拎着的油纸包往桌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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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刚出炉的酱牛肉,兄弟特意给你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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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昌眼睛一亮,鼻子抽动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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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城西老张家的吧?这味儿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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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伸手去解绳子,顾家生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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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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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往桌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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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昌的眼珠子顿时就黏在那布包上了,喉结上下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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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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