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地虽大,吾心可容！

孔猛然收缩，眼前的幻象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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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他手持奏章慷慨陈词，却被两旁文武百官冷笑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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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老太爷拄着龙头拐杖出列，一句“寒门竖子也敢妄议朝政”，引得满朝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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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睁睁看着那份为民请命的奏折，被太监当众投入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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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里，他呕心沥血筹建的义学燃起冲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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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陈禄带着家丁狞笑着挥舞火把，孩童们的哭喊声刺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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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救出的书卷，在雨中化作焦黑的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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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痛的是那个暮年景象。白发苍苍的他佝偻着背，站在荒芜的田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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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那本耗尽毕生心血写就的《治国策》，被野风吹散成满地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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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新坟林立，碑上刻的都是曾追随他的学子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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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画面太过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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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舟甚至能闻到奏折燃烧的焦味，能感受到火场热浪灼伤皮肤的疼痛，能尝到晚年时嘴角渗出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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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细节都在撕扯他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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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这就是你坚持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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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上的“何以持心”四字已变成血红色，如四把尖刀抵在他心头。虚空中的拷问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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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还要坚持那可笑的理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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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比肉身痛苦更可怕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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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明知努力会付诸东流，当看清理想终将破灭，你还能坚持本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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