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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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与他们同坐的，竟还有一人，便是昨日输得几欲倾家荡产的绸缎商人张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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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渊心头一动，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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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张老板昨日分明被这伙人算计，失了毕生积蓄，按理说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怎地今日反倒同席而坐，瞧那模样，虽仍有几分局促，却不似有深仇大恨，反倒像是畏多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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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尖嘴猴腮的汉子，此刻正满面堆笑，亲自为张老板斟酒，口中说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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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板只是唯唯诺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色却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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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人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浑浊气流，似乎变得更明显了，那是一种充满了腐朽的气息，寻常人只觉阴冷不适，于他而言，却如黑夜中的灯火般醒目，牵引着他体内深处那蠢蠢欲动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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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拎起一壶新烫的烧刀子，迈开步子，便朝着那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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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客官，要添些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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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桌前，声音平淡，目光却在那几个汉子与张老板脸上一一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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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头也未抬，只伸出一只手挡在酒壶前，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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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们这儿的酒，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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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是拒绝，一双眸子却如鹰隼般，在陆沉渊身上一扫而过，那眼神中透出的警惕与阴冷，绝非寻常赌棍所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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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渊心头一凛，只觉被他这么一瞧，竟有如芒在背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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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多言，只微微躬身，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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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份疑窦，却是愈发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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