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的两个小女儿。
一壶水,五口人,没人舍得喝第二口。
这就是他们的日子。
汗水洒进地里,连个响都听不见。
一整年的收成,刨去要交上去的公粮,剩下的也就勉强能让一家人混个肚饱。
想扯上几尺布做身新衣裳?得用工分去换布票。
想买一斤猪肉?还得等过年时大队杀猪分肉。
王二麻子最大的念想,就是一台二八大杠的永久牌自行车。
邻村那个当上民兵队长的,就有一辆,每次叮叮当当地骑进村,身后都跟着一串羡慕得眼珠子发红的娃娃。
可那一台自行车要一百多块钱,对他来说,一辈子都摸不着。
他这五口之家一整年的净收入,不算上工分能兑换的零星口粮,拢共也就七八十块钱。
不吃不喝攒上两年,都不一定能凑齐。
日子就这么被一眼看到了头。
直到村里的邮差送来一封信,是他那个在江南省海州市一个新建纺织厂当工人的堂哥王大宝寄来的。
信纸上是小学生一样的字迹,歪歪扭扭,可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勾在了王二麻子心上。
“二麻子弟,哥在厂里好,一日三顿都有白米饭,顿顿管饱,每星期还能见两次荤腥。”
“活不累,就在车间里推车搬线,比在地里伺候那几亩薄田轻松多了。”
“城里什么都有,买东西也不用什么都拿票,哥上个月发了三十二块钱工资,给咱爷奶买了两斤肉一条新棉裤……”
王二麻子拿着信纸,那几根手指粗壮得像是胡萝卜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三十二块!
一个月,光一个人,就挣回他一家五口在地里刨小半年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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