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而去。
越靠近祠堂,周遭越寂静。
很快,谢窈来到祠堂,推开门。
里面长明灯熄灭着,未点烛火,近乎漆黑一片。
只剩今晚月凉如水,明亮柔和,静默地注视着人间。
谢窈漠然地站在月色里,斗篷上流转着银晖,身后是狭长的影子,面前是一排排谢家祖宗牌位。
她毫无惧意,目光扫过这些死物,看见最前排那块写着老伯爷名讳的牌位,眼神更冷了几分。
这是在她五岁时,就因病去世的老伯爷,她的祖父。
老伯爷在世时,看向母亲的眼神,总是阴沉厌恶,语间更是充满嫌弃。
“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女,若不是明安喜欢,也配进我谢家的大门?”
“还未出阁,便珠胎暗结,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生出的女儿也顽劣不堪,真是家门不幸……”
因为她幼时顽皮,被老伯爷罚跪祠堂,是家常便饭。
老伯爷的态度,更助长了谢明安对母亲的轻视。
“小姐。”角落里,七两走出来。
他在小姐上花轿之前,接到小姐的眼神,早已等候多时。
谢窈问:“都备好了?”
“是,东西都在这儿。”
七两与她一起走到供桌旁,挪开一个常年放香火的木箱,掀开盖子。
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桐油,火油,还有十数斤的松脂。
这些,就是谢窈给七两单子上的东西,之前一直藏在他屋子的床下。
桐油松脂等物价格昂贵,寻常人家也会用到,但用不上那么多,若一次购入过多引火的东西,不止事后容易被查出,还会引起官府注意。
所以,谢窈给了七两足够的银钱后,七两是借外出采买的机会,攒好几次才买齐的。
他心跳如雷,咽了咽唾沫,狠下心道:“小姐,还是我来吧,您身份高贵,不——”
七两还没说完,谢窈忽然抬起手。
她警惕地回头,声音冷冽:“谁?”
月光倾洒,落到坐着轮椅的箫熠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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