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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回归,总是伴随着一身洗不掉的疲惫和口袋里几张微薄的带着汗湿的钞票。吴桐像个幽灵一样飘回家,关上门的那一刻,才感觉自己从一个设定好的程序里被释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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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没有买淀粉肠,而是拐进了菜市场,买下了一副肉铺老板不怎么待见的价格便宜的生猪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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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处理起来很麻烦,但他记得生物课上老师讲过,肺是呼吸器官,富含血液。他想,风信子应该会喜欢这种……更“实在”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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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着那个血淋淋的塑料袋,一进门就闻到了家里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新气味,这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不自觉地松弛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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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他轻声说,换了鞋,径直走向客厅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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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那个几乎要从纸箱里满溢出来的暗红色球体时,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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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好像又……大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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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走进厨房,将那副猪肺在水龙头下反复冲洗、浸泡,然后放进锅里,倒上水,打开了煤气灶。做完这一切,他才擦干手,重新回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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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看着已经将整个纸箱撑得鼓鼓囊囊的风信子,脸上露出了苦恼又宠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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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你都快没地方待了。”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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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在狭小的客厅里逡巡,最终,定格在了那个靠墙立着的、已经有些掉漆的旧书柜上。书柜最下面一层是空的,以前用来放一些杂物,后来被他清理了出来。那个空间,比纸箱要大得多,也更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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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行动起来。他找来干净的抹布,将那个柜子隔间里里外外擦拭了好几遍,直到一尘不染。然后,他将纸箱里那块属于风信子的、柔软的毛巾拿出来,铺在了柜子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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