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捕食

墙上老式挂钟的“嘀嗒”声，父亲房间里传来的、略显沉重的呼吸声，还有窗外那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雨声，瞬间涌入他的耳朵。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角被生理性的泪水浸得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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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里的胜利和厮杀带来的亢奋，正在快速消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更沉的疲惫和空虚。他靠在冰凉的椅背上，呆呆地望着已经自动进入屏保模式的电脑屏幕，黑色的镜面上，反射出他自己那张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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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在盛大的烟火表演后，独自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只剩下满地的纸屑和未散的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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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房间的那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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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装着“风信子”的纸箱，安静地待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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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那永不熄灭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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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凑到纸箱前，像个检查自己神秘宝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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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风信子，”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刚打完哈欠的鼻音，听上去有些含糊，“你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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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里，那团红色的生物静静地躺在毛巾上，看上去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吴桐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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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得更近了些，仔细地端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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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颜色。好像……比之前更红了一些。不是那种虚弱的、病态的浅红，而是一种更饱满、更鲜活的、如同血液凝固后的深红色。而且，它的身体似乎也……更凝实了？之前看上去像一滩随时会化开的果冻，现在则更像一块有弹性的、光滑的红色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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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长大了点？”吴桐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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