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撮特制的驱虫药粉,借着极其微弱的气流,轻轻向前方扇形区域吹散。药粉随风飘向林缘。
几秒钟后,那片看似空无一物、只有藤蔓缠绕的树根阴影处,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短促的“阿嚏”!虽然轻微,但在黎明前万籁俱寂的丛林里,对经验丰富的老兵而,如同惊雷。
暗哨的伪装堪称完美,他披着用新鲜藤蔓和苔藓编织的吉利服,蜷缩在一个天然形成的树根空洞里,洞口被巧妙布置的藤蔓遮蔽,只留下狭窄的观察射击孔。热成像会被厚实的树根和湿润的苔藓吸收掩盖,声呐会被虫鸣鸟叫覆盖。他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其缓慢悠长。
但他没料到,会有敌人能捕捉到空气中那淡到几乎不存在的香味残留,更没料到敌人会用刺激性的驱虫药粉来“打草惊蛇”,那个无法控制的喷嚏,暴露了他精确的位置和状态。
吴山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他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如同鬼魅般从侧翼悄无声息地摸到树洞后方,锋利的开山刀无声出鞘。吴山自己则从正面缓缓靠近,手里捏着一颗涂满强力麻药的吹箭。
当树洞里的暗哨因为那声喷嚏而紧张地调整姿势,试图更严密地控制呼吸时,他完全没意识到,几条致命的阴影已经将他完全笼罩。他所有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望远镜里那条通往“大黑天窟”的隐秘小径上,对身后和侧翼致命的接近一无所知。
而在溪谷上游的石崖下,刚刚换岗下来的哨兵,正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望远镜支架卡进岩缝。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换岗时那一下微小的刮擦声,已经惊飞了鸟群,更不知道自己同伴的潜伏点,此刻正被几双冰冷如刀的老兵之眼死死锁定,即将迎来无声的终结。
“血疯”的猎杀,在无人机的盲区里,正以一种原始而致命的方式悄然展开。迈彭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暗哨网络,在老兵的嗅觉、味觉、听觉和半世纪淬炼出的丛林直觉面前,漏洞百出。他们化身为丛林的一部分,却忘记了丛林本身,就是“血疯”老兵们最熟悉的狩猎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