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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妙捡起失而复得的水桶,指尖冰凉,心头却像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漾开一圈奇异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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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灌铅的双腿回到知青点,还了公桶,苏妙妙才觉出浑身散了架似的疼,头晕眼花。她急需热水泡泡脚,强撑着又拿起自己的小桶去井边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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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井的阴影犹在,她只打了小半桶,小心翼翼往回拎。可透支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脚下一软,“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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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桶翻倒,冰凉的井水瞬间泼了她一身!粗布衣裤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刺骨的冷意让她打了个寒颤。手掌和膝盖磕在硬泥地上,钻心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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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疼痛、委屈排山倒海般涌来,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趴在地上,一时竟无力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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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沾着泥土的解放鞋停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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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妙茫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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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进一双深不见底、冷若寒潭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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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期!他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拿着件农具,刚从仓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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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着地上摔得一身泥水、狼狈不堪、泪眼婆娑的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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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妙脸颊瞬间爆红!怎么又是他!怎么总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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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羞窘淹没了她。也许是身体疼得厉害,也许是刚才那桶水带来的一丝暖意未散,也许是此刻的委屈太甚,她望着他,那双含泪的桃花眼,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湿漉漉,带着浓重委屈和无声祈求的光芒,像只被遗弃在雨里,瑟瑟发抖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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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期的脚步,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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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的狼狈,湿透的衣服,泛红的眼眶,眼底的情绪翻涌,疑惑审视……似乎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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