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京兆府的地儿,头磕得再响都没用,”薛慎打断他,扫过他同金吾卫儿郎相比,显得清瘦甚至羸弱的身板,“我是说,皮肉之苦难免。”
晏如嗤笑:“薛将军多虑了,我从小是被打着长大的。”
硬话撂下,在幽暗牢房里的等待,无端被拉长。
狭长走道里,每走过一个不苟言笑的狱卒,他都觉得是来提他去受刑,走道尽头刑讯室里,每传出一声模糊的击打和闷哼,都像是有回音。
来时晨光初绽,晏如被提审至公堂,已是薄暮冥冥。
留着山羊胡的京兆府尹汲奇正坐于公案后,神色端肃,案头摆放一些文房四宝、卷宗和一筒令签。衙役手持执事牌,与腰间佩刀棍的巡捕分列两侧。
涉及案情的温、姜、李、萧几家都来了好些人。
相关者都在公堂内庭,晏如只觉身后嘈杂纷纭,如身置菜市,都是人在讲话,细细去听没一句话真切。他转头望去,一道粗木栅栏横拦在公堂内庭与外庭之间,外庭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天色昏暗,看不清楚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