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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津北看一眼周许,看一眼他脸上的悲戚表情,他随手抽了床头的纸巾,不算温柔地擦了擦周许的脸:“我妈还要半年,我爸……当时判了8年。”
“那、那再上诉呢?干爸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周许呐呐的。
但陈津北像是听明白了他真正想要问的问题,他坐了起来,将给周许擦脸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
周许跟着他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他仍将自己的手搁在陈津北膝头,偏着身体朝向陈津北的方向。
陈津北说:“身处在那个环境里,我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
他将头轻轻抵到了身后的墙壁上:“事情发生了,一群人犯的错,为了降低损失,当然只能推一个人出来。”
“所以,那件事里,其实没有主谋,所有人都是沉默的帮凶。”陈津北垂眼看向周许:“你爸也是。”
周许抓扯着陈津北的衣角,他不敢看陈津北的视线,只垂着头低声说:“他不是我爸了……他再也不是我爸了。”
房间里开了冷气,但周许的手心仍浸出汗来,他将陈津北的衣角揉得皱成一团,他很难过,又不敢将难过表现得分明,他像是也背了罪。
“干爸出来的时候,是不是都老了呀……”他问。
陈津北又扯了床头的纸巾,他轻轻皱了眉,去给周许擦眼泪。
“别哭了。”他说。
周许终于敢抬眼看他。
陈津北用食指的指节刮了刮周许哭红的眼角,那是个有些漫不经心的安慰动作,他说:“看我爸在里面的表现吧,我爷爷在其中出了力,说是起码能保证我爸在里头不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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