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门框滑下,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困兽般压抑的呜咽,那声音在死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悽厉。
他恨,恨这像诅咒一样纠缠不休的家族血脉,恨自己身体里流淌的“骯脏”,更恨那个名字——张桂兰,她此刻是不是正享受著没有他的轻鬆?
母亲僵立在原地,看著地上蜷缩颤抖的儿子,看著墙上那片湿漉漉的茶渍和散落的碎瓷片,嘴唇哆嗦著,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滚过她沟壑纵横的脸颊,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这一幕恰巧被赶过来的姚学庭、姚永忠父子俩看到。
姚学庭並未喝斥二弟,只是默默地把母亲搀扶到屋里,轻声安慰了几句。
目睹奶奶受了委屈,姚永忠內心对二叔產生了愤恨,向他投去仇视的目光。
“永忠来了……”爷爷姚励义拖著一副伤残的身躯躺在內屋竹椅上,大声打著招呼。
姚永忠快步走到他身旁,笑著叫了声“爷爷”,把刚才的不快忘到脑后。
张桂兰的日子,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製药厂车间里永无休止的蒸汽与药味,另一半是筒子楼里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无尽的琐碎家务。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铃声刺耳地响起,张桂兰几乎是衝出製药厂那瀰漫著浓重苦涩药味的大车间。
冷风一激,手上白天在蒸煮药材的大锅边被高温蒸汽燎烫、又被冷水反覆浸泡的裂口,骤然遇冷,那钻心的疼痛猛地窜上来,让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把双手紧紧缩进袖筒里。
天还没亮透,铅灰色的寒气沉甸甸地压在破败的筒子楼顶。
公用厨房的水龙头早已被冻死,只留下一个顽固的冰疙瘩。
张桂兰裹紧了那件洗得发白、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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