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听说她男人……唉……”
周围压低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像一群恼人的苍蝇。
组长倒了一杯温开水递过来,眉头拧成了疙瘩:“桂兰啊,不是我说你,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家那口子……这病休在家,就一点儿忙也帮不上?这么熬下去,你非把自己熬干了不可!”
张桂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著眼,杜大姐餵过来的水只润湿了乾裂的嘴唇,组长的话像一把钝刀子,反覆切割著她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
她微微睁开眼,望著头顶被药气熏得发黄的天板,那上面布满污渍和水痕,扭曲著,仿佛一张巨大的、无声嘲笑的鬼脸。
她喉咙里堵得发痛,只能虚弱地、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所有的苦水都倒流回心底,积压成一片冰冷的、望不到边际的黑色冻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