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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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低声笑，神色诡秘地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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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子我心里有两句闲嗑老想跟您唠唠。倘若再憋着，嗓子里就兴许捂出白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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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他转过脸，一双细小的眼睛飘忽不定地瞅着副驾驶座位上的张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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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你这兔崽子肚里莫非果真是藏着坏水不成？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开销回家跟老婆交待不下去？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上忙。我知道，咱们市行机关这几个小车司机当中，就数你跟我整天清汤寡水地守着这份清苦！陪着我这个一分贷款权都没有的草包官儿混日子，一年到头也进不去几处像样的饭店，就连根儿好烟都抽不得。可以说是吃饭不香、拉屎不臭！自个儿是不是觉得有些委屈？呵呵，要不，改日我跟一把手王行长吹吹风，建议把几位行级干部的司机相互调换一下岗位。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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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林一本正经地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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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我的大书记呀！您这话难道是要折煞侄儿小子我吗？其实，您可能真是不清楚我们这些下属的真实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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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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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什么心思？说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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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林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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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我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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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老员工们私下里都盼着有一天，您——张老爷子！能坐上淞阳市兴商银行头把ˋ交椅ˊ，也好让咱本乡的土著人彻底自治一回！瞧瞧近几年交流过来任职的这些个杂色大爷们，哪个是只好鸟！都他妈的是些个ˋ六了ˊ干部：人情贷款白仍了、政治资本捞足了、一个肚子养肥了、四个兜子揣满了，到末了，屎壳郎搬家——全他娘的滚球了！别的不说，就说现在的王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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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口若悬河般地似乎在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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