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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收拾得根本没有人味的屋子,没有任何取暖工具,床上只有个憋塌的行李包。刚才当着他的面,她把东西一件件放进去,似乎想证明自己没多拿什么,更不存在危险物品。
当然不存在。
两双防寒鞋垫、旱獭皮、两支旧钢笔、半罐墨水,没了。陈顺的脸不着一点表情,对此没有发言。
“拿上东西,跟我走。”
他公事公办。
长腿迈出的脚步,毫无意外地刻板严肃,腰间别枪,所有细节和周身气质完美统一起来。青年军官,硬心直汉一个。
所以杜蘅没想到他会转身,伸出手,示意她交出行李。
她的行李轻得让面前的军官一顿,但他没有任何语言上的表示,提了就走。
有一刻,他在明,她在暗,雪片不断斜飞,落定在男人宽阔肩膀,如同一场候鸟栖息,身上有股风雪以外的光明。
杜蘅垂了垂眼。
雪下得挥洒。
外面玩耍嬉闹的孩子们纷纷涌上来,杜姐姐杜姐姐地喊她。她道别,其中一高个男孩大声感谢她教他捡牛粪火,再不为捡到狼粪挨亲妈的揍。
他妈揍起他来,简直是个运动健儿。
笤帚一抄,两脚生风,能从这里追他到新疆喀什。
“杜姐姐,你还回来不?”
她摇头。
“我能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她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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