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尘劫 第三十一章 安魂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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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人沉默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越来越近的尘世坊码头。那里，已有早起渔民的小船在准备出航，码头栈桥上挂着的灯笼在晨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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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很明显：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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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木舟无声地靠上码头一处偏僻的木桩。摆渡人收回长篙，将它横放在膝上，整个身影再次缩回厚重的斗篷里，仿佛与这黎明前的昏暗融为一体，再无半点声息，只有船头那盏骨灯依旧散发着幽幽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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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知道，这是告别了。他忍着伤痛，艰难地站起身，对着船尾那沉默如山的黑影，深深一揖。这一揖，是为救命之恩，也是为那无声传递的信息和沉重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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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保重。”他嘶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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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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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不再犹豫，深吸了一口带着河水与尘世气息的空气，踏上了摇晃的码头栈桥。脚下是厚实的木板，不再是湿滑的礁石或脆弱的船板，一种脚踏实地的恍惚感涌上心头。他回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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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载着他穿越生死、驶出黑暗的独木舟，正缓缓调转船头。船尾的摆渡人身影在渐亮的晨光中愈发模糊，只有那盏惨绿的骨灯，如同幽冥深处不灭的磷火，在平静的水面上划出一道微弱的光痕，逆着水流，无声无息地滑向远方更浓的雾气深处，最终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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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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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站在原地，望着摆渡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背后铁剑冰冷的剑柄硌着脊骨，手中紧握着那块从疤爷身上抠下的、已不再滚烫却依旧沉甸甸的血髓石。摆渡人的身份，那枚莲花令牌，沉渊遗迹的刀罡，楚山河的离去…无数的谜团和沉重的责任压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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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站在了阳光即将照耀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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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面向那座依山而建、如同巨兽般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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