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伤口的麻痒感消失了,几缕幽绿的孢子被暗河水彻底冲走。但幻境中看到的那一幕——那覆盖荒原的缚灵引邪阵,那吞噬地脉的深坑,那搏动的不祥血月——已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的神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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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冰冷的礁石上,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的伤痛和经络的灼痛。劫书残片在胸口微微发烫,发出低沉的嗡鸣,与方才剑鸣的余韵隐隐呼应,似乎在印证幻境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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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粗重艰难的喘息声自身侧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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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悚然一惊,强忍伤痛猛地抬头!只见礁石另一侧的浅滩上,赫然趴伏着一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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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已经很难称之为“人”。他(或者说它)身上的衣物早已腐朽成褴褛的布条,勉强挂在嶙峋的骨架上。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布满了水泡溃烂的痕迹和厚厚的苔藓。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颅——半边脸皮连同眼珠都已消失,露出森白的颧骨和黑洞洞的眼窝,另半边脸则肿胀溃烂,一只浑浊无神的眼珠嵌在腐肉里,茫然地望着黑暗的洞顶。它的下半身几乎完全融化在浅滩的淤泥里,与几根惨白的、不知名兽类的巨大肋骨纠缠在一起,散发着浓烈的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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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似乎察觉到秋长歌的动静,那只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一只只剩下白骨指节的手,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起一寸,指向秋长歌背后的方向——暗河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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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汗毛倒竖,匕首瞬间出鞘横在身前!劫书嗡鸣并未示警,但这景象太过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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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点微弱的灯火,如同幽暗深潭里唯一的萤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下游的河道拐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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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简陋得近乎原始的独木舟,船头挂着一盏散发着惨绿幽光的骨灯,正逆着平缓的水流,缓缓向礁石驶来。船尾坐着一个身影,全身裹在厚重的、浸满水渍的黑色油布斗篷里,连头脸都遮盖得严严实实。他划船的动作极其古怪,并非用桨,而是用一根缠绕着破布的漆黑长篙,一下,一下,缓慢而稳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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