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尘劫 第二十章 浊流

、断枝和一些朽烂的粗壮树根。他径直走了过去，开始从杂乱中拖拽出几根相对笔直、碗口粗细的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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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明白了。他咬紧牙关，压下翻腾的恶心和晕眩，踉跄着跟上，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配合着牙齿和身体的力量，奋力拖拽着一根沉重湿冷的树干。枯木表面粗糙，布满湿滑的青苔和尖锐的木刺，冰冷的触感透过褴褛的衣衫直刺皮肤。左肩的伤口在用力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额角的冷汗瞬间冒出，又被寒风吹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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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地劳作。楚山河的动作简洁高效，挑选、拖拽、用韧性极强的藤蔓捆扎。秋长歌则笨拙而吃力，每一次弯腰拖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业火幻嗅带来的晕眩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冰冷的河水不断溅上身体，带走本就稀薄的热量，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河风呜咽，如同荒野的挽歌，吹过裸露的岩石和枯死的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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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由七八根粗大枯木简单捆扎而成的简陋木筏，歪歪扭扭地横在冰冷的河滩上。楚山河用脚试了试筏身的稳固，又扯紧了几处藤蔓结口。秋长歌瘫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剧烈地喘息着，右手掌心被粗糙的藤蔓和木刺划破，渗出血丝，混着泥污，火辣辣地疼。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像塞了一把滚烫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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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时，抓紧。”楚山河言简意赅，率先将沉重的木筏推入冰冷的河水中。浑浊的浪头立刻拍打着筏身，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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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挣扎起身，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小腿。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扎入骨髓，激得他浑身剧颤，几乎站立不稳。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爬上摇晃不定的木筏，右手死死抓住一根凸起的木桩，身体紧贴湿冷的树干。楚山河随后跃上筏尾，筏身猛地一沉，几乎被一个浪头掀翻。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长长的、削尖的硬木，深深插入河底淤泥，稳住了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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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声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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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木奋力一撑！简陋的木筏如同离弦的箭，猛地挣脱了岸边的束缚，一头扎入汹涌奔腾的浊流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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