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尘劫 第十九章 苦根与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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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河站起身，走到悬崖边缘，俯视着下方河滩。那里乱石嶙峋，水流湍急，岸边堆积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枯木杂物。他目光锐利如鹰，片刻后，指向河滩某处几丛不起眼的、叶片灰绿带锯齿的低矮植物。“苦根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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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简洁。秋长歌扶着冰冷的岩壁挣扎站起，拖着沉重麻木的双腿，沿着陡峭的小径，小心翼翼地下到河滩。寒风更甚，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他找到那几丛苦根草，用一块锋利的石片，费力地挖掘着下方冻得坚硬的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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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茎埋得很深，呈扭曲的纺锤状，表皮粗糙灰褐，散发着一股泥土与微涩的混合气息。他挖出几根，在冰冷的河水里勉强冲洗掉泥沙，又攀回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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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河接过一根，用燧石刮掉外皮，露出里面颜色略浅、质地坚韧的内芯。他掰下一小段，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秋长歌学着他的样子，将一块苦根塞进嘴里。一股极其强烈的、混合着土腥和难以言喻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刺激得他几乎要吐出来。他强忍着，用力咀嚼。根茎坚韧，如同嚼着浸透苦汁的皮革，但吞咽下去后，胃里确实泛起一丝微弱的、聊胜于无的暖意，稍稍缓解了那噬人的空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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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境，琉璃生光，力逾千斤。是‘蜕凡’之始，亦是‘劫’之始。”楚山河的声音在咀嚼声中响起，打破了沉默。他并未看秋长歌，目光落在跳跃的火焰上。“筋骨、脏腑、通脉…九境层层递进，如同登天梯。每上一层，需脱去一层凡胎桎梏，亦需承受更深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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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艰难地咽下口中苦涩的根渣，哑声问：“业火反噬…便是劫书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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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其一。”楚山河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冰锥，“劫书窥天机，示祸福，耗命元本源，此为根本之‘劫’。业火反噬，是其代价显化。杀伐戾气，催谷过甚，皆添其薪柴。幻嗅仅是开端。”他顿了顿，深潭般的眸子终于转向秋长歌，映着火光，冰冷而洞彻，“你今日搏杀，戾气入体，幻嗅已深植。若再动杀心，或强行引动劫书，五感剥离，便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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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剥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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