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暗叹月渐银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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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传授王冀武艺，已有旬日；然王冀资质平平，于武学一道，似缺灵犀一点。每日习练，只见张嫣眉头紧锁，时而跺脚，时而气急，情态宛若姐姐督责幼弟课业一般，烦恼与无奈并存，此等场景，屡见不鲜。王冀见张嫣授艺于己时，一副“长姐如母”之态，总是暗自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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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冀授张嫣以文学之道，竟是出奇顺畅。那诗词中的“对仗之工整、用典之精妙”，于张嫣而言，仿若明灯照途，一点即透。故而，王冀便将心力多倾注于向张嫣细述典故之上，自司马迁《太史公自序》之深沉，至骆宾王《讨武氏檄》之激昂，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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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韩德让的书房——沁心居内，王冀持卷踱步间忽见案头紫檀戒尺，戒尺上“红蕴嫣然”四字映着雪光跃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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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倒是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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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正伏案临《报任少卿书》，闻王冀之言，说道：“这戒尺，原是家母遗物，专用来打嫣儿屁股的。听说另有一柄刻着‘堂前惊燕’的戒尺，如今落在江南国后周娥皇的妆奁里。只是听闻那周国后自幼体弱多病，想是用不上此等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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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冀拿起戒尺，道：“且将‘人固有一死’那段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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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固有一死，或重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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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嫣背诵生涩，王冀道：“昨日分明允诺要背熟，今日倒连首句都吃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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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是要惩戒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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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姐姐伏于晚生膝头，晚生要尽为人师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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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冀本是玩笑，张嫣却依言照做。王冀道：“太史公文章字字泣血，偏你这皮肉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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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公子便去尽那为人师责，重些才好……”张嫣话到半截，却已呼痛，原来戒尺已落于张嫣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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