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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扯关了灯,掀开帘子,打开电风扇,揭了蚊帐,倒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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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很安静,只有电风扇叶片呼呼转动的声响。船舱前后都有圆窗,外头的夜渗了朦胧的微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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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城想起白天的事,心绞痛到无法呼吸。好不容易气息调整过来,人又陷入悲伤、空茫。再想起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姜皙,更觉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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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明明没动静,他总怀疑姜皙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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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城躺了会儿,风扇渐渐吹掉周身的水汽和心头的烦躁,皮肤干爽下来,心也冷定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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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黑起身,就着窗户里的一点儿光,将分隔客厅和卧室的那道帘子卷起来,胡乱打了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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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风扇推到帘下,摁了转头按钮,人重新倒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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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扇开始缓缓转头,凉风吹到许城身上,又慢慢掉头,吹去了衣柜隔断另一边的沙发上。风在黑暗中,鼓动了姜皙糟乱的发丝和汗湿的t恤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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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瓮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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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如蚊呐,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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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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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城不想管她,侧翻个身,闭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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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睡得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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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平、方筱舒、模糊的父亲、母亲的影子在他脑子里打转。等到天蒙蒙亮,好不容易睡了没一会儿,他被关门的动静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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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皙起得很早,关门时尽量轻手轻脚了,但船舱门重,还是发出了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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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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