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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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城的眼睛在灯光下阴恻恻的，平生一丝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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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从方家出来时，李知渠说，方信平生前一直怀疑方筱舒的死不是意外。只因方信平是全江州查姜家查得最狠的一个警察，才遭此报复。而如今，李知渠认为，方信平的死也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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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厌恶太过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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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皙脸发红，抿紧唇，羞耻心叫她走，但现实困境让她语气卑微，祈求：“我其实一直想走的，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搭上货轮。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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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货轮？”许城大吃一惊，觉得她简直荒唐又害人，“你脑子疯球了！当我这儿走私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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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没被人骂过，脸皮涨红了：“我没地方去了。能不能就几天，我可以给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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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许城已不耐烦，尾音拖得又长又重，人也快速挪到门口，哐当一下打开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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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清凉的江风涌进来，吹得里屋的帘子发出轻微的唰唰声。白炽灯泡吊在绳子上晃荡，两人的影子在舱壁上来回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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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皙呆立半刻，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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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抱着背包，有些跛足地走出门去。擦肩而过时，许城看见她头发上全是灰尘，t恤肩头领口也都是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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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船上热得厉害，她脖子上长满了痱子，通红一片。混着大大小小的蚊子包，和抠痒抠出来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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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脖子，手臂上也全是包，甚至脸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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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些天她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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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烦地挪开眼神，砰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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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漫长的一天都他妈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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