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月老庙（七）

雨，任凭那些血水从发梢上滑落下来，浸湿了身上的衣袍，再沿着剑锋滴滴答答地砸落在地，化作蒸腾而起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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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都是那些幻化成人形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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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火符照明，四下仍旧是一团黑暗。偶尔有燃烧着的流星和箭矢从远方的天际划过，一刹灼灼的光照亮被无数黑影包围的少年，他低垂着的睫羽底下是一双没什么情绪的漆黑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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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分明一片死寂，他却垂着眼，轻声说：“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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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被这个在黑暗之中响起的声音所吸引，那些幻化成修士模样的黑影在一瞬之间同时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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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无数黑影之中的少年抬起一只手，手指自上而下地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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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意破空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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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用剑，但是那一刹涌出的剑意有如实质，沿着他的手指在半空之中划下，仿佛一柄无形的薄刃，像是裁纸刀那样平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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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汹涌的鬼气被切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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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破开一层薄薄的壳，整座幻境在寂静之中无声崩裂。黑影们被齐齐切成两半，连血雨也被剑气斩断，远方流星划破的天际线从中间分成两段，分割线是以刀刃划出的一道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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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剑斩开的幻境之内，天幕开始一寸寸破碎。倾盆的血雨有如血河倒灌那样扣下来，站在下方的少年却仿佛毫无所察，仍提着剑，额发被血水浸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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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某个瞬间，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的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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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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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忽然开口，歪着头，声音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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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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