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蜷了蜷指骨,拿起钢笔给她写封信,是那么不假思索,那么自然。
他给乔宝蓓写信不止一回。在那个孤寂冷清的病房,在那个墙面落败的出租屋,他写过一张,又一张。
【你还在睡,但我彻夜未眠,怕一觉醒来又看不见你。直到现在我也仍在想,这会不会是一场梦?从你出现在餐厅里那一刻,好像一下把我拽进了一个如梦似幻的理想乡里。】
【梦里我擅自将你虚构,捏造成一个对我吐露爱意,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陌生女人,而事实你应该还在黎城做着喜欢的事业,不愿见我一面。】
【泡影易破,我沉溺其中不愿清醒,又唯恐这的确是场虚无缥缈的美梦。我不舍眼下的你,也担心现实的你无人照料。但兴许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
【有时我会想,这场梦,会不会早在那场车祸就已经发生。也许我早就已经离世,现在不过是遁入轮回前的走马灯。】
【你可能根本就不认识我,而我不过是一缕徘徊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不甘心地看着你与他人白头偕老,幻想虚构了一个我们相识相爱步入婚姻殿堂的人生。】
【这道走马灯长得奢侈,真实得动魄惊心。如果从一开始便是轮回梦,那我愿永不清醒。】
傅砚清停顿片刻,在剩下的条格里,又加以补充:
【你气我听不懂你的话,我也确实未想过你会爱我。】
【但我向你承诺,我爱你,我也会学着习惯你是爱我的。】
爱人不被回应,不再他毕生难解的课题,习惯被爱,习惯她给予的爱,是他的新要事。
傅砚清落了笔,刚好听见床榻上轻微的呓语。他揉了眉心,拭去湿热的泪,把信封折起,放到文件夹层。
乔宝蓓不会看见,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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