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分别脱去鞋子,在一道红木矮几前盘腿坐下,自是李进前面南,黄克敬面北,阿美阿慧并肩东向而坐。阿美阿慧身后的花丛间,一溜摆放着四箱“宏发”公司酿制的养生黄酒。黄克敬目视李进前说道:“久闻李总酒量高深莫测,是我们禾襄市酿酒界的魁首。今日闲来无事,心血来潮,故邀李总一聚,希望能在饮酒方面讨教一二。冒昧之处,还请宽谅!”
“不敢,不敢!”李进前明知“香雪”和“宏发”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两个公司表面看似相安无事,其实私下多有龃龉,黄克敬今日贸然邀己前来必有要事,因此打定了观察行、随机应变的主意,并不多多语。
“凡我们酿酒之人,必有一喜一厌:看到别人聚筵时饮用的是自家酒厂的酒,喜;看到别人聚筵时饮用的是别家酒厂的酒,厌!”黄克敬手抚酒箱,笑而语道。
“这个我老李深有同感。”李进前看出黄克敬是在没话找话,便顺水推舟说道,“每次穿梭酒店饭馆,看到别人聚筵时饮用‘香雪’黄酒,我就大生知己之感,恨不得替他们把账结了。去年春节,偶过街头,发现一醉酒之人匐卧墙角,一问,喝的竟是‘香雪’黄酒,我当即就摸出电话,吩咐司机赶来将其扶进车内送回家去。我说:这样的人三个就能养活我们一座酒厂,这样的人才是我们真正的衣食父母,坚决不能慢待!”语毕嗬嗬而笑。阿美阿慧听李进前说得有趣,各自捂嘴吞笑。
“不过今天我想请李总赏光,品尝品尝我们的‘宏发’黄酒。”黄克敬并没有笑,接口说道,“我要说‘宏发’黄酒沿用祖传秘方精心酿制,味道如何纯正,养生如何有效,李总必会笑话,说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要说‘宏发’黄酒里面配兑多少名贵药材,富含多少微量元素,李总又必会笑话,说大家都是老中医,谁也不须给谁说偏方。——用或不用,还请李总定夺!”
“既然黄主任有此美意,那我老李就恭敬不如从命啦!”面对黄克敬的伶牙俐齿,李进前拱一拱手,简洁答道。
“还有一个问题。”黄克敬再次冲着阿美阿慧挤了挤眼,面上闪过一丝“请君入瓮”的狡黠得意之色,——李进前看在眼里,但却并不说破;——道,“喝酒不能闷喝,还得讲个章法,讲个氛围。哥俩好弟俩亲,老虎杠子魁五金,那是乡村俗人的喝法;抱琴赋诗,酣歌醉眠,那是古代雅人的喝法。咱们今天一概弃之不用。咱们创新一种喝法如何?”
李进前脸上显出赧色,笑道:“我老李其实是个粗人,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乡村俗人的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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