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草海水鬼

扭曲，皮肤下像是有水在流动，“每年一个，今年该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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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突然疯长，像无数条黑色的蛇缠向我的脖子。我抓起地上的铜锁扔过去，锁链在空中缠住她的头发，发出滋滋的响声。表婶尖叫着后退，身体在阳光下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滩黑水渗进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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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拉着我往院外跑，身后传来井台崩裂的声音。回头时看见那口井正在塌陷，涌出的黑水带着无数黑发，在晒谷场上织成巨大的网，将整个院子都罩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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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镇上找王瞎子，”表叔跑得气喘吁吁，“他爷爷当年是捞尸人，知道怎么送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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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老茶馆里，王瞎子正用浑浊的眼珠对着茶杯里的茶叶发呆。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他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墩：“那东西跟着你们呢，她的铜钱还在你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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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出裤兜里的半枚铜钱，不知何时它竟从铜锁里跑到了我的口袋。铜钱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指缝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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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三年那场大水，草海吞了三条船，”王瞎子用拐杖敲着地面，“沈莲的船就在里面，她怀里揣着给弟弟治病的钱，那半枚铜钱是她娘留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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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突然指向我的胸口：“你护身符上的符号，是当年道士画的镇魂符，可她不是恶鬼，是冤魂。要送走她，得把铜钱拼完整，还得让害她的人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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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她的人早就死了！”表叔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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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也能找回来。”王瞎子从怀里掏出个牛皮袋，倒出些灰白色的粉末，“这是草海底的陈年淤泥，拌着黑狗血涂在眼上，能看见水里的东西。今晚月圆，你们去草海沉船的地方，把铜钱扔进船里，她自然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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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袋淤泥，突然想起表婶化作的黑水，胃里一阵翻涌。可口袋里的铜钱还在发烫，像是在催促我快点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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