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龙门诡影（一）

看见他指着我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和古籍里的锁魂符一模一样。“这是……”我的指尖刚触到皮肤，印记突然发烫，像是有根烧红的铁丝烙在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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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我冲出去，看见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老李面朝下趴在地上，后颈有两个细小的血洞，像被什么东西咬过。他的手机摔在一旁，屏幕亮着，显示着刚拍下的照片：我正坐在档案架前翻书，但照片里的“我”没有脸，脖颈以上是一片模糊的红光，手里拿着的古籍上，朱砂符号正在渗出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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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攥着那本《滇中异闻录》躲进了防空洞入口。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檀香，墙壁上的锁魂符被人用红漆重新描摹过，符咒中央嵌着块墨绿色的玉佩，上面刻着“杨”字。我突然想起地方志里记载的那个开凿龙门的工匠——杨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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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接触到我手腕的印记时，发出滋啦的声响。我掀开袖子，看见印记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血字：“三百年一轮回，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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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比那晚在龙门听到的更近，仿佛就在转角处。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去，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红色颗粒，仔细看竟是鳞片——成千上万片鱼鳞般的东西在空气中游动，慢慢聚成一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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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授，救我……”小张的声音从人形里传出来，带着水泡破裂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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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退时撞到了铁架，古籍掉在地上翻开，某页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幅手绘地图，标注着滇池底的废弃信号塔位置，旁边写着：“镜中门的钥匙，在杨汝兰的棺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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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声已经到了身后，我抓起玉佩转身就跑，手电筒的光在晃动中扫过墙壁，那些锁魂符突然活了过来，朱砂顺着砖缝流淌，在地面汇成一条红色的溪流，跟着我的脚步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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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档案馆时，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后视镜里，防空洞的入口正慢慢合拢，最后露出的是一只苍白的手，戴着枚银戒指——那是小张入职时我送他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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