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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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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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看热闹的嘲弄，也没有幸灾乐祸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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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种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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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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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看似是他们三个地藏使在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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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正的庄家，却从来没有上过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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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那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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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此刻像是两团幽幽燃烧的鬼火，锁住了下方那个叫赵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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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觉得，曹观起那句疯话，或许……真的不是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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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门中，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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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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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太安静，也死得太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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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双到死都没能闭上的眼睛里，凝固着两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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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是对姜东樾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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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是对赵九那一刀的、全然无法理解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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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江就跪在他哥哥的尸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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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哭，也没有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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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用一双空洞洞的，像是被人掏空了魂儿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张他从小看到大最熟悉不过的脸，是如何一点一点地失去活人的血色，变得冰冷，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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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子从心底最深处涌上来的、足以将人彻底淹没的悲恸与绝望，像是一座看不见的大山，死死地压着他的脊梁骨，让他连一滴眼去都流不出来，甚至连喘气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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